第二节 语言发展的基本过程--分化与统一
语言发展的基本原因是社会的发展，语言随着社会的分化而分化，随着社会的统一而统一。
分化与统一是语言发展中的两个基本过程。这两个基本过程的发展方向是不同的，所具有的结果也是不同的。一 分化
一种统一的语言，由于使用语言的社会分化而分化了，这个过程就叫语言的分化。在原始氏族社会，人们共同生活，共同使用同一种语言。后来，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人口的不断增加，不同的氏族分开定居，年积月累，继续分化，居住的距离越来越远，交往越来越少，原先的语言就会出现分歧，形成不同的方言。如果同一祖先的几个氏族或部落之间，完全失去联系，不断繁衍，进一步分化，天长日久，方言与方言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就可能使原先同一语言的各个方言形成不同的语言。语言的分化产生了方言和亲属语言。
（一）方言
在传统的语言学中方言是指地域方言，近些年来，随着语言科学的发展，有的语言学家，提出了社会方言。这样，方言就既包括地方(域)方言，又包括社会方言。
1 地域方言
全民语言在不同地域的分支。
（1）方言的形成
两个传说：
《圣经》宗教故事：天下的语言本来都是一样的，后来，人类进化了，互相商量着把烧透了的砖当石头，把石漆当灰土，要造一座城和一座塔，而巴比伦塔顶高要一直通到天上。耶和华上帝害怕了，他说：“看呐，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所说的都是一样的言语，如今既作起这事来，以后他们要做的事，就没有不成的了。”于是，他便下来变乱了人们的口音，使彼此之间语言不通，产生了分歧，人们便分散到世界各地。未能造成塔。
澳大利来神话：东方住着个很凶恶的老太婆布鲁利，在夜晚，她带着粗棒沿着道路漫步，捣毁了周围睡着的人们的篝火。后来凶恶的老太婆死了，人们都很高兴，派遣急使到所有种族那里，通知他们这件喜事。而后，纪念老太婆死亡的节日是从吞食尸体开始的，先到的明杰拉尔种族首先吃了凶老太婆的肉，说起人们听不懂的话来；以后来到的其他几个种族，尝了老太婆的身体的各部分，也开始说起大家不懂的方言。
这两个故事虽然荒唐，但它说明即使在遥远的古代，人们已经开始思索语言问题了。
地域方言是同一个民族语言里的地域分支，它的形成有三个具体原因：
*地理条件
如果两个地区受自然条件限制，人们的来往很不方便，久而久之就会出现差异，日积月累形成方言。应当注意的是，地理条件不是方言形成的主要原因，方言的划分也不全是以自然地理为界。如汉语的北方方言，区域相当大，从东北的哈尔滨到西南的昆明有三千多公里，从东南的南京到西北的酒泉有两千多公里，在这片广阔的区域有山区有平原，有长江黄河，也有高山峻岭。而一个不大的福建省就有两种方言：闽方言、客家方言。所以地理是产生方言的必要条件，但不是唯一的，也不是起决定性的条件。
方言岛的现象也可看出。方言岛指在一种语言的包围之中存在着另一种语言，这种语言有着自己的系统，在长期的历史时期中不被同化。如南平城关的土官话。
* 社会政治经济历史等因素
不同地区在政治经济上的联系越来越小，其语言的差别就越来越大。进一步形成了方言之间差别。德语是方言最多的语言之一，是由于德意志民族在历史上曾经分裂为许多封建公国，各公国之间的政治经济缺少联系而形成的。汉语中的客家方言是从东晋到明初住在中原地带的居民向南迁移形成的，而英语的美国方言是十七、十八世纪英国向美洲移民的结果。政治经济历史等因素是方言形成的必要条件，并和地理因素相互作用。
* 语言系统内部的变化
地理因素和社会因素是方言产生的外部条件，当然是不能少的。方言的产生还有内部原因--语言的内部变化。语言是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它随着人们对交际工具的需要而不断地吐故纳新。语言中要不断地产生新词，新的语法规则，并产生一系列的音变情况，同时淘汰一些不再使用的语言材料。这种现象在不同的地区不可能一致，于是区别就产生了。这就是产生方言的语言内部的原因。
（2）划分方言的标准
汉语一般可分为七大方言：北方方言（官话），吴方言，湘方言，赣方言，客家方言，粤方言，闽方言。在各大方言内部，又可以根据各地方言的一些特点再逐级细分为次方言，土语群。如闽方言下可分闽东、闽北、闽南次方言，闽南次方言又可以分闽南、潮汕、海南等土语群。
那么，什么是划分方言的标准呢？需同时考虑两方面因素：
① 语言本身的差异，没有语言的差异，谈不上方言。
②统一的社会，使用方言的人是否属于同一个民族和各方言之上是否还有一个共同语作为各地区人们共同的交际工具。如现代的俄语，乌克兰语，白俄罗斯语是三个独立的语言，它们是由东斯拉夫语分化出来的。这三种语言的距离不太远，还没有达到说这三种语言的人彼此听不懂的地步。而汉语的各大方言之间的差别要大得多，北方人，广东人，上海人，福建人各说自己家乡话时是彼此听不懂的，但前者是不同的语言，后者是一种语言的不同方言。这是因为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是三个不同的民族，各有自己的文字，有不同的历史发展，尽管语言间有那么多相同之处，还是被认为是不同的语言。汉语的各大方言之间差别很大，但还是认为是汉全民语中不同的方言，原因是说这些方言的人都属于同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具有共同的文字和共同的经济文化生活，并且有普通话作为共同的交际工具。
当然，也不能只依据社会原因来确定方言。如在美国的英语，被认为是英语的一个方言，虽然美国是一个独立的民族，独立的国家，但因为美国境内的英语和英国境内的英语相对地讲区别不大，并且使用的是一种文字。这种特殊的情况往往是移民的结果。这同一种语言在不同的地区会出现分化，不断扩大分歧。有人现在甚至认为美国英语已是美语，而不是英语。
（3）方言差异的表现：
方言与方言之间的界限都不是那么整齐划一，如果在地图上给每一个语言或语汇特点划一条线--方言学上叫做同言线--那么两个方言之间会出现许多不整齐的线，两条线在一段距离内合在一起，在另一段又分开了。
差异表现在语音、词汇、语法上--
语音：
明朝初年的刘伯温曾写了一则冯妇的寓言。主人公冯妇的名字取自《孟子》。寓言大意是，东瓯那个地方的人“火”与“虎”不分，把“火”读成“虎”的音。东瓯地方不烧砖瓦，所以多是茅草屋子，经常有火灾，当地人为此很苦恼。有个商人到晋那个地方去做生意，听说晋有个叫冯妇的人，能把“虎”治住，因此冯妇所在的地方没有“虎”。由于方言的关系，这个商人把“虎”听成了“火”，他自然很高兴，赶快回来报告东瓯君。东瓯君听了也很高兴，就封这个商人为使臣，带去了马匹、珠宝、锦缎等多种礼物，从晋那个地方把冯妇接来。冯妇到了那天，东瓯君还亲自去迎，共乘一辆车回宫，冯妇作为上宾受到了款待。说来也巧，第二天街上又起火了，由于当地人把“火”说成了“虎”的音，冯妇以为“虎”来了，卷起袖子，跟着人们出去，准备打虎，可是却找不到。火很快烧近王宫，东瓯人急切推着冯妇往火里去，希望他能灭火。结果，冯妇被糊里糊涂烧死了，而那个推荐冯妇的商人，也因虚报情况而受到处罚。
这一故事是虚构的，可是所反映的方言影响交际的事是可信的，讲的是古代由于方言语音的分歧，严重影响人们的交际所造成的危害。
现代例：①我们宁波经济的发展，一靠警察（政策），二靠妓女（机遇），具体说，就是放宽警察，抓紧妓女。 ② 睡觉（水饺）一碗多少钱？ ③买屁股（皮箍）④琼瑶《白骆驼之恋》
在划分方言的时候只能考虑语音上的几个重要特点而暂时不管其他细微差别。每个方言在语音上都有一些共同的特点，而实际语音还是个千差万别的。
词汇：
主要表现为同义异词。同一事物在不同的方言中用不同的词表示。如汉语中“小孩”，北京叫“小孩儿”，苏州叫“小干”，长沙叫“细人子”，广州叫“细佬哥”。汉语中的“白薯”，天津叫“山芋”，北京叫“地瓜”。北京“麻风病院”，福州“孤老院”。有些似同实不同，如“馒头”--“包子”。“脚”--“腿”。“屋”--“房”。
汉朝扬雄编了一部《方言》的专著，收录了大量方言词汇。为了多搜集一些方言材料，扬雄经常拿着一段四尺长的“油素”（上过油的绢）和一支三寸长的笔，向来到京都的各地方人士进行调查。由于古代人的辛勤努力，关于方言的记载每每见于历史文献。
在美国，一见面叫一声“嗨”(hi)，你也说“嗨！”，我也说“嗨！”很简单的口语，在很多场合代替了早安、日安、下午安之类的客套，却又比“哈罗”(Hello)有更多的含义。在英国，可没听说“嗨！”“嗨！”的声音。美国人把“地下铁道”叫做“underground”(地底之下),英国人却要说“subway”(底下的路)。英国人把“电梯”叫“lift”(升起来的东西)，美国人却叫“elevator”(升高的东西)。诸为此类，不一而足，有时还会因惯用语的不同而引起误会。
语法：
方言间在语法方面的区别要比语音和词汇小得多，但也不一定相同。汉语中的区别比较大。汉语中同样一句话在不同的方言中语序可以不同，北方方言说“火车比汽车快”，粤方言说“火车快过汽车”，客家方言则说“火车比汽车过快”。
2 社会方言
社会内部不同年龄、性别、职业、阶级、阶层的人们在语言使用上表现出来的一些变异。数量难以计算。它和地域方言一样是全民语言的分支，是全民语的社会变体。
社会方言与地域方言不同，它的界限不象地域方言那么明显。而且区别小，一般只限于词汇方面，语音方面也有所表现，在语法方面就更少了。
在美国有一个黑人英语的问题，语言学家认为在美国黑人英语和白人英语不一样，有其独立的体系，虽能彼此交际，但区别较大，这是由于黑人所处社会、经济地位造成的。有人认为美国黑人说的不是英语，在求学就业方面都受到虐待，所谓美国的英语只不过是白人中的中产阶级所用的语言。这两种社会方言存在于美国的英语中。在日本也有类似的情况，有所谓有教养人的语言。
在外国有一种所谓“客厅语”(音译：沙龙语)。如法国的上层人物把日历叫做“将来记录”，把森林叫做“乡村的装饰”，甚至女主人招呼客人入室时说“请您满足这把想要拥抱您的椅子的愿望吧！”。果戈里《死魂灵》中曾有这样一段描写：“N城的贵妇们象彼得堡的贵妇们一样，在措词用语上都是非常谨慎和文雅了。她们从来不说：'我擤了鼻涕，我出了汗，我吐了痰。'而是说'我轻松了一下鼻子，我用了用手帕'。在任何情况下也不会说：'这只杯子……有臭味……'，而是说：'这只杯子有毛病'。”法国喜剧家莫里哀在《讲究客套的女子》这个剧本中，有一可笑的故事，作品写两个青年贵族追求富豪奇尔日比斯的女儿和侄女，遭到了拒绝，原因是她们发现这两个青年说话太不文雅和缺少教养。于是，这两个青年就回家训练自己的仆人用文雅词语说话，结果两位仆人终于赢得了这两位小姐的心。两位小姐追求文雅，可结果却作出了相反的选择，受到欺骗。
我国古代上层的知识分子在交谈时，往往爱用一些“雅语”，以表示与下人的区别。如“贱内”、“悬壶”、“而立”(三十岁)、“不惑”（四十岁)、“知命”(五十岁)、“耳顺”(六十岁)。有一笑话：有一人去拜访一个朋友，他穿了一件很讲究的新袍子去了，可是主人不在家，他只好坐下来等候。这时，见到一只老鼠爬出来，打翻了附近一油瓶，把油倒到他的新袍子上，搞得油渍满身，心里正十分恼火，恰在这时，主人回来了。于是他压住了火气，道：“鄙人正在贵室的宝梁下面，因一时疏忽，惊动了尊鼠，尊鼠跑动时打翻了令油瓶，里面的贵油洒在小可的敝衣上面，因此，鄙人在尊驾面前露出了丑态，请尊驾海涵！海涵！”这类“雅语”，在旧社会用得相当普遍。
在社会行业中社会方言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而日益表现出它的重要意义。社会上每一个行业都有自己所特有的行业语，在科学技术部门，每一个学科都有自己所特有专用术语，即使在社会科学和一般日常生活密切相关行业也是如此。如纺织工人、木工、建筑工人、海员、医生、科学家等所用的专门术语。再如数学里“微分、积分、函数、变数、概率论”等，语言学里“音位、音位变体、语素、词类，语体”等。
黑话是一种特殊的社会方言，它是特有的社会集团秘密使用的一种隐语。它只是为了保守秘密，对全民语言(主要是词语方面)做了些歪曲改造。《林海雪原》中杨子荣能单身打入虎穴，与他熟练掌握了土匪的黑话有关，问答精彩。在旧社会，使用黑话最突出的是“绿林”好汉。如《说唐》这部小说里就有许多黑话。《李自成》中也有很多材料，如强盗为勒索钱财，把被绑架去的人叫“肉票”，把女的叫“花票”，把杀死绑架去的人叫“撕票”。
（二） 亲属语言和语言的谱系分类
1 亲属语言
也是分化的结果。从同一种语言分化出来的若干种独立的语言，有同源关系，就是亲属语言。
由于统一的社会完全解体，原来属于这个社会的各个地区成了独立的政治实体，这些地区原来使用的同一种语言也就随着分化成为独立的语言。凡是亲属语言都同出一源。例如，汉语与藏语，来自原始汉藏语，它们同出一源，是亲属语言。有的语言学家称原始共同语为“母语”或“祖语”，由原始共同语分化出来的语言为“子语”，这只是一种比喻的说法，因为在语言上“子语”是“母语”或“祖语”在不同地区的发展和延续，“子语”形成之后，“母语”或“祖语”就不存在了。
亲属语言的确定：有亲属关系的语言，或多或少都保留一些基本词汇、语法构造和语音方面的相似点。要是没有这些相似点，就不能区别亲属语言和非亲属语言。但这并不是说，没有亲属关系的语言就绝对没有相似点。任何语言都曾经向他种语言借用过一些词，例如汉语的“马达”是从英语“motor”借来的，车站的“站”是从蒙古语“jam”借来的。但非亲属语言没有共同的来源，它们之间的相似点可以是偶合的，也可以是借词上的关系。都不能证明这些语言有亲属关系。有亲属关系的语言，它们表现在基本词汇、语法构造及语音上的相似点，必须是有规则的。
确定语言的亲属关系，采用的是历史比较法，把各有亲属关系的语言怎样由方言发展成独立的语言所经过的途径研究清楚。历史比较法的方法论问题，这里不能详谈，仅就一些实例比较，如试把俄语和乌克兰语的一些词加以比较，它们之间存在着一种语音对应关系，在一定条件下，俄语的O=乌克兰语的И。
2 谱系分类
根据语言的亲属关系对语言所做的分类，叫做语言的“谱系分类”。如果说，“孤立语”等的分类是形态学的分类，那么，谱系分类则是语言发生学的分类。凡是有亲属关系的语言组成一个语系。德国语言学家施莱赫尔提出“谱系树”的说法，即将一个语系语言间的关系比作树枝，原始语好像树根，所有的语言都是从这树根长出来的分支。
谱系分类依据语言间亲属关系亲疏程度把语言分为语系，语族，语支，语群等。同一语群或语支中的语言亲属关系最密切。语言要素之间的共同点也最多。依次往上，同一语族语系的语言之间的共同点逐渐减少。不同语系的语言没有共同来源，没有亲属关系，它们是非亲属语言。
语系这个术语是从生物学的术语借用来的，此外还有“母语”、“兄弟语”、“姐妹语”等。这些都只是一种比喻的说法。
世界语言的谱系分类，九大语系：汉藏语系、印欧语系、乌拉尔语系、阿尔泰语系、闪.含语系、高加索语系、达罗昆荼语系、马来-玻利尼西亚语系、南亚语系。还有一些语群和语言。
汉藏语系和印欧语系是使用人数最多的两个语系，另外，有些语言如日语，越南语，朝鲜语等，至今仍不能确定其亲属关系。
在各个语系中，印欧语系是研究的最充分、最深入的一个语系。汉藏语系的研究历史还比较短，近50年才有较大的进展。汉藏语系诸语言在结构类型上与印欧语系诸语言相比，有一些显著区别：
汉藏语系广泛用声调区别意义，印欧语系一般没有声调；印欧有词重音，汉藏一般没有区别意义的词重音；汉藏一般缺少词的形态变化，多用语序、虚词来表示语法关系，印欧有较丰富的词形变化；汉藏有一类特殊的类别词--量词，印欧无。二 统一
（一）语言随着社会的统一而统一
语言的发展，除了分化，还有统一，因为人类社会发展的分化与统一必然要在语言上得到反映。随着社会的发展，原来地方割据、四分五裂的社会可能完全统一起来，原来几个独立的社会，也可能合并为一个社会。如果社会达到高度的统一，统一语言就成为全民的愿望，成为语言发展的总趋势。汉语的书面语自古以来大体上是统一的，而口语的统一却至今没有完成。十八世纪初叶,清政府曾做过一些努力,当时因为福建广东人多不懂“官话”，要求地方官员加以训导，并规定，不懂官话的不准送去应考。但这种措施最多只能在官场与知识分子中起一点作用。为什么汉语的口语不能随着封建社会的统一而统一呢？主要的原因在于缺少经济的力量。世界上其他各国方言差别的消失和语言的统一与资本主义的产生、发展有密切的关系。资本主义统一的民族市场打破了各地区人民之间的隔离状态，为语言的统一提供了一个客观的基础。解放前，我国经济落后，语言的统一收效甚微，解放后，政府大力推广普通话，但不是禁止和消灭方言，而是为了消除方言的隔阂。方言不是人为的力量消灭得了的，只能随着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而逐步缩小自己的作用，最后趋向消亡。
（二）共同语
即一个社会的全体成员共同使用的语言。共同语是在社会打破地域隔阂，走向统一时出现的，并且总是以一种方言为基础逐步形成的。对方言来说，共同语是一种高级形式，它要引导方言的发展，吸引方言向自己靠拢，准备最后取代方言。
在统一语言的若干方言中，哪种方言能成为形成共同语的基础方言，取决于这个方言在整个社会中所处的地位。一般地说，全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处在某一方言区，那么这种方言就有可能成为基础方言。例如现代汉民族共同语（普通话）就是在我国北方方言的基础上形成的。这是因为北京作为北方话的代表城市，八百年来，相继为辽金元明清的首都，是全国的政治中心。其次，一个国家的政治中心，也必然是文化的中心。大约一千多年来，我国的主要文学作品，如宋代的话本小说，元代的戏曲，明清两代的白话小说等，都是用北方话写成的，有的甚至是用北京话写成的（《红楼》）。这些重要的文学作品是全国人民共同的精神财富，随着这些文学作品的广泛流传，北京话和北方话也就传播和影响到各地，从而造成了它在各种方言中占有优势的历史事实。
再次，从汉族的方言使用情况来看，使用北方方言的人数最多，约占人口的百分之七十，因此占了绝对优势。这也是一个重要依据。
世界其他语言的情况也大体如此，法兰西语以巴黎方言为基础方言，意大利语以多斯岗方言为基础方言，都离不开政治经济或文化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