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五四”女性文学创作(一)


  “五四”这里指的是新文学的第一个十年。“五四”女作家主要有陈衡哲、冰心、冯沅君、庐隐、凌叔华、石评梅、苏雪林、陈学昭、陆晶清、白薇、濮舜卿以及丁玲等。
  在中国文学史上,“五四”女作家第一次以群体形象在平等的人的位置上言说女性心声。她们在理性观念上有自觉的妇女解放意识;而在深层心理上,其人生体验又呈丰富复杂的状态。她们虽然广泛关注“五四”社会现实,但其表现最深刻、艺术创造最成功的,则是她们自己作为现代最先觉醒的青春女性的独特情怀。


   一、重返社会公共生活领域:
  “妇女解放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劳动中去”。妇女能否介入社会公共生活,首先取决于女性把握命运的主体意识的觉醒程度。第一位以昂扬的气度高唱把握命运之歌的现代女作家是陈衡哲。冰心、石评梅、陈学昭等“五四”女作家则把重返社会公共生活领域的热忱化为“服务社会”的人生理想,但对如何服务社会她们还无法作出具体设想。“五四”女作家在创作中还真实袒露了女性重返社会公共生活领域时遇到的层层障碍:其一是传统的家庭生活方式,其二是黑暗的社会现实;“五四”女性文学进而还抒发了女性由于在现实中受阻而产生的对生命不自由的形而上感受。“五四”女作家显然更着重于抒写女性初步重返社会公共生活领域时的心路历程,而忽略她们参与社会公共事务的现实情形。


  
   二、眷眷女儿心:
  渴望母爱与反叛父权的矛盾,虽然使得“五四”女作家难以整合出富有典型意义的母亲形象,但并没有造成创作中母亲形象的失落,而是使得“五四”女作家把创作的重心放在抒写“五四”女儿对母亲的复杂情感上。“五四”女作家首先从女儿角度充分感受母爱的温暖,抒发对母亲的感恩之情,并且把母女之间诚挚的天然亲情升华为抵挡人生风雨的精神庇护所。其次,“五四”女作家还以现代女性的觉悟去审视母亲作为家庭女奴的人生境遇,悲悯母辈的苦难,从而深切批判封建男权对女性的迫害。再次,“五四”女作家还抒发了觉醒的“五四”女儿常常陷入反叛封建父权与维护母女亲情这难以调和的矛盾中的精神痛苦。“五四”女性文学闪动着眷眷女儿心的青春风貌是现代女性文学无法重复的珍贵源头。



   三、童心世界:
  “五四”女作家首先以成年人的身份,从哲理和诗意的角度赞美儿童世界的纯净。其次,她们还超越现实功利,刻意捕捉儿童世界的天真童趣、表现儿童拙稚的心理活动。再次,她们还通过创作对儿童进行爱的启迪、美的熏陶,智力的开发。再次,“五四”女作家还着意表现点缀、渗透着童心的女性世界,从中展示青春女性成长过程中的一段心灵真实,也寄寓自己对现实的失望、对理想的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