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课 李劼人的小说创作:《死水微澜》

  一、情节介绍
  (一)章节内容
  第一部分:序幕 第一人称回忆性倒叙。儿童视角。写余波之后的邓幺姑:美丽,能干,善终。
  第二部分:在天回镇 邓幺姑做姑娘时的生活憧憬、焦虑。邓幺姑嫁蔡兴顺,与罗歪嘴谈天。罗歪嘴带刘三金回天回镇。
  第三部分:交流 蔡大嫂与刘三金相识。罗歪嘴、刘三金等人诈顾天成。介绍顾天成与老婆、邻居钟幺嫂的关系。顾天成老婆死,办丧事。
  第四部分:兴顺号的故事 在刘三金的撮合下,罗歪嘴与顾大嫂的爱情爆发。
  第五部分:死水微澜 顾天成与罗歪嘴动刀,丢女儿。招弟被拐卖进郝公馆做丫头,改名春秀。罗歪嘴在顾大嫂的建议下在青羊宫为郝达三一家解围。顾天成为报仇信洋教,被逐出家族,与陆茂林相遇。顾大嫂与罗歪嘴爱情日酽。义和团与洋教冲突。洋教占上风,顾辉堂转而巴结顾天成。官府抓罗歪嘴。蔡兴顺被抓,蔡大嫂挨打。这些起因是顾天成按陆茂林所教去诬告的。陆茂林因蔡大嫂被打而后悔。
  第六部分:余波 顾天成为打探罗歪嘴消息去看蔡大嫂,爱上蔡大嫂。蔡大嫂从现实出发,决定嫁顾天成。


   (二)结构线索
  多线索并进,分头叙述,各线索之间又时有交接。网状并进的特征。
  1. 蔡大嫂、罗歪嘴的故事是主要线索:这一主线中又穿插刘三金与罗歪嘴、陆茂林与刘三金、陆茂林与蔡大嫂、蔡大嫂与丈夫蔡傻子等的故事。
  2. 顾天成的故事是第二线索:顾天成遭受刘三金等讹诈;顾天成与老婆、钟幺嫂之间的故事;顾天成丢女儿;顾天成与幺伯;曾师母的故事;顾天成与陆茂林,顾天成与蔡大嫂。
  3. 郝达三的家事是第三线索:招弟被拐卖,郝家的日常生活;郝家游青羊宫遇麻烦受罗歪嘴搭救。

 

  二、人物性格分析
  (一)蔡大嫂(邓幺姐,顾三奶奶)
  1. 美貌、生动、精灵,不安分;
  2. 主动把握自己的命运,追求幸福,不顾忌舆论:与罗歪嘴恋爱;
  喜欢罗歪嘴的血性、会体贴,“因而也就拿出一派从未孳生过的又温婉,又热烈,又真挚,又猛勇的爱情来报答他,烘炙他。”
  3. 性情刚烈:在官兵面前不顾命地护卫丈夫;
  4. 善于把握形势,具有极强的生存意识:选择与顾天成结婚。
对父母说:“难道你们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蔡傻子遭官刑拷打死吗?难道愿意你们的女儿受穷受困,拖衣落薄吗?难道愿意你们的外孙儿一辈子当放牛娃儿,当长年吗?放着一个大粮户,又是吃洋教的,有钱有势的人,为啥子不嫁?”

  
  
(二)刘三金
  1. 精明厉害:讹诈顾天成,拿捏陆茂林;
  2. 坦率:与蔡大嫂谈婚姻性爱观念;
  3. 深明事理、知恩图报:在自己没有希望嫁给罗歪嘴的情况下,撮合罗歪嘴与蔡大嫂的爱情。


  
(三)顾天成妻
  “……不甚懂道理的老实的乡下女人,但是除了极其刻苦自己,害了病,连药都舍不得吃而外,还有一桩好处,就是‘无违夫子’四个字。……她认为当老婆的,只有几件事是本等:一是做家务中男子所不做的事,二是给男子生儿育女,三是服服帖帖听男子的指挥打骂,四是努力刻苦自己,穿吃起居万不能同男子一样;还有,就是男子的事,不管是好是歹,绝不容许插嘴,他要如何,不但应该依从他,还应该帮助他。”(第79页)


  
(四)罗歪嘴
  袍哥中的小头目。骠悍。
 (1) 一般包妓,“毫不动真情”,故不吃醋,但是慷慨大方。
 (2) 爱上蔡大嫂之后,十分痴情热烈。
  作家以赞赏的态度写罗歪嘴不同的性爱态度,前者表明作家对深明人情事理者的赞赏,后者表明作家在爱情问题上不失理想主义


  
(五)蔡兴顺:老实、懦弱、混沌。
  因为“怯畏无争”的心情,简直愿意把蔡大嫂嫁给罗歪嘴。后安于与罗歪嘴共妻。悟出“他老婆喜欢的是歪人”,安命。


  
(六)陆茂林:多情、滥情而吝啬。
  相当客观的叙述中,仍然包含着隐含作者对不明事理者的鄙视。(嫖娼而生情即是不明事理,嫖娼而吝啬钱也是不明事理。)


  
(七)顾天成
  1. 浑头浑脑。既没有主见,又有蛮性。
  2. 多情、愚蠢、土气。
  3 疼爱女儿。


  
(八)钟幺嫂:风骚、泼辣。

  三、主题分析:表现世态人情,寄寓作家对人性的评价。
  1. 从日常人生中寻找传奇性。在世态人情的细心体察中表现现实主义的深度,也隐隐表现作家对张扬人性的肯定,对明了人情世态者的欣赏。对人物的评价尺度超越意识形态,也超越道德评价,而更注重生命意识。
  2. 对人的评价尺度超越一般道德标准,超越意识形态,肯定人的主体意识,肯定世事洞明者。男人注重精灵与否、有血性与否,女人注重有情趣与否,精灵与否,漂亮与否。尺度是灵与肉两方面的生命力度。
  3. 现实主义之中,其实含着浪漫主义色彩:(1)让人物有一个极为圆满的结局;(2)张扬的爱情、张扬的女性,此中的生命激情也含着浪漫主义色彩。


   四、艺术特色

  (一)在广阔的历史背景上表现人性、演绎人性
  时代背景为1894-1901年,教民与袍哥两种势力的相互激荡。作家仅仅把历史作为人物活动的背景。因而可以说,历史叙事是让位于日常生活原则、让位于人性探究的。
  这个立场有点儿像沈从文。或许生命力度的评价尺度与历史道德中对恶的力量的肯定有相通之处,而超越了眼前的社会道德。
作者对都市的态度是辨证的,这体现在邓幺姐和母亲对都市的不同评价上。
  故事模式:仍是女人改变男人。邓幺姐(蔡大嫂)改变了罗歪嘴的性爱观;她的偷情既给蔡兴顺带来灾难,她的再嫁又拯救了蔡兴顺。一女三男的故事。


 (二)风俗画描写
  对成都地方风情的生动描写中,体现作品的现实主义的特征,也隐隐地表现出作家对故乡的挚爱。


 (三)语言生动
  人物语言个性化,川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