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女(节选)》
第
二
场
[地主黄世仁家,靠近客厅的一间偏房。桌旁有椅子,桌上放着一个高台蜡烛,烛光之下照着帐本,算盘、砚台,水烟袋等物。』
(幕开,音乐,幕内一片欢笑豁拳碰杯的声音。)
(黄世仁微醉,心满意足地剔着牙齿上。)
黄世仁 :(唱)花天酒地辞旧岁,
张灯结彩过除夕,
堂上堂下齐欢笑,
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家自有谷满仓,
哪管他穷人饿肚肠。
(大升端嗽口水上。)
黄世仁 :
(嗽口)大升,去告诉老太太,说我头痛,不能陪客人们喝酒啦,叫她老人家陪他们吧。
太升:
是。(下。)
黄世仁:
我黄世仁这辈子总算没有白过,家有良田十五顷,每年要收上千石的租子。自幼我就学会了大斗进小斗出,里里外外都是能手,这几年家产越闹越发达了。去年我女人死了,娘要我续一个,其实,没有一个在家里,我倒反而自在一些。女人吗,那还不就是墙上的泥坯,扒了一层又一层,我要是想谁,比如今天晚上这个吧,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
穆仁智领杨白劳上。
杨白劳:
(畏畏缩缩地,唱)
廊檐下红灯照花了眼,
这叫我老汉心不安,
不知道这一去是何事?
喜儿等我快回还。
穆仁智: 老杨;少东家在这,这儿走。
(两人进门。)
黄世仁:
(客气地)唔,·老杨来了,请坐
(示位。)
(杨白劳不敢坐。)
穆仁智:
(倒茶)喝茶,喝茶。
(杨白劳不敢喝。)
黄世仁: 老杨,家里的年货办齐全了吧?
杨白劳: 咳,少东家,你不知道呵,大雪屯门十几天,家里没柴没米,几天都没动锅了。
穆仁智:
哎,我说老杨,你不用在这里哭穷啦,少东家不是外人,他还能不知道。
黄世仁: 是呵,老杨;你家里不宽裕我也知道,可是这三年又过去啦,租子嘛还是要麻烦你一下;(翻帐本)你种我家是六亩地,去年拖下了五斗租,今年夏天是四斗半,
(秋天
再加五斗五……
穆仁智:
(打算盘)五的五,二五一十……
黄世仁: 还有你欠我的钱,你记着:我父亲在的时候,你老婆死了买棺材,借了我五块钱,前年你有病,打发王大春来借了两块半,去年又一个三块整,当时同人言明是五分利,这利打利,利滚利一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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