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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的乡村
 
     

 

1934年的萧军与萧红

八月的乡村      
 

  《八月的乡村》是现代著名作家萧军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这是最早出现的反映东北人民抗日斗争的小说之一。

    小说描写了一支由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中华人民革命军第九支队大约十天的战斗生活。这支仅仅九个人的队伍,忍受着饥饿、疲乏,在敌人的追击下,  去王家堡子与人民革命军的一个支队会合。然后,革命军从王家堡子转移到龙爪岗,打下地主的庄院,补充了给养。接着,由于整训的需要,又从龙爪岗出发,准备继续转移到东安。

 

一、流

   

桦树林是丛密的,从这一面不容易透视出那一面。中间杂生着非常茂盛的狭叶草和野蒿,这是很挑皮的小东西,沿路生着,时常会绊住行人的脚。其间野藤的牙齿,更容易将你的脚

蜾绞出了血。

    这里的蚊虫,唱着曲子…——人们的脚步也开始松弛,不经意会踏翻一块石头,使它落到小溪里面去。

    一切被窒息在黄昏里,谁也不交谈一句话。任凭蛙,虫子和溪流占据了这长谷的空间。

    每个人的子弹袋全变得空虚了!病蛇般的软垂在人们的腋下,随着人们的脚步在动荡。

小红脸就如才想起什么重大的事情,摸出了小烟袋,可是很快的又掖在原来的地方,他想着:

“这里不行呢,还不是吃烟的时候!”平时小烟袋很少离开他的嘴。当他的小烟袋咬在嘴上的时候,他快活,闲暇……一副充血的脸色,喝过烧酒般,红红的多瞳仁近乎黄金色,眼脸有些浮肿,他还生着不甚浓密的胡须……

他一只手并不舍得放开,还在摩挲着烟口袋,他想为什么还不停下歇歇,让他吃一袋烟呢?他想不如做农民时候自由,他可以随便什么时候吃一袋烟。就是手里捏着犁杖柄手多也是一样哪,也可以使小烟袋很安全地咬在嘴里呢!那样的日子不会有了,不会再有一个太平的春天和秋天给他过了!

“我们该歇一歇了吧?”小红脸不大的声音提议着。

“小红脸同志说的对——我们全该赞成他。”

但是人们的脚步谁也没能第一个就停下来。这样又是一段路过去了。横在面前的是一蹲广平的大石头。领队萧明发出停止前进的命令。

萧明的眼睛有点朦胧——悲伤和疲乏攻打着他。从这一面石头上,他看出那是刘大个子,腿拉长地睡着了。

刘大个子撒赖了。萧明命令“检查检查自己子弹的数目——”萧明挺直了身子,走近大个子躺的地方,用拳头抵着他的腿说:

“我们九个人里,死了两个强壮的!现在只有你,还比我们结实!你知道,梁兴他比你要年轻十几岁多崔有哥呢……要大过你二十岁啊!——起来,检查子弹——”

 刘大个子的饥饿忘了!疲乏忘了!他跳起来。

“每人还有多少粒?全放在这石头上——"萧明命令着。

梁兴剩的子弹太少了,只有三颗。萧明对他说:“记住!小伙计,不要乱放枪。我们的子弹应该每粒全有用——现在我们均分吧!每人应得十八粒,还多了一粒随便谁拿去。”

……这粒子弹你们全不肯拿,就放在我这里——现在我们的子弹太少了!再和敌人开一次火,一定要吃亏!必得要赶到王家堡子——在明天一早晨。”

开始前进了。饥饿、疲乏,燃烧着每个人!人像铅一般的沉默!崔大哥打破沉寂在开玩笑。小红脸亲切地提醒他:“崔大哥不要尽说话!总要小心跌倒了。”  

久久不说话的李三弟沙着嗓子又在嘲弄着刘大个子。如果在日间,可以看清刘大个子的面貌:头发浓浓密密地压着那不广阔的前额,眉毛似两条不蠕动的毛虫,眼睛深陷。他不大说话,常是阴郁地,沉默地咬紧自己牙齿在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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