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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启蒙运动时期的思想

第一节  什么是启蒙运动

    1. 启蒙运动的内涵
孟德斯鸠
    从18世纪初到1789年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爆发前,一般称为启蒙时代。启蒙运动发生在这一时期,是人类文明史上继文艺复兴之后的第二次思想解放运动。它在思想上有力地冲击了封建制度,专制制度以及天主教会,并且为资产阶级革命提供了思想上、理论上的准备。从字面上讲,启蒙运动(英文:The Enlightenment)就是启迪蒙昧,反对愚昧主义,提倡普及文化教育的运动。但就其精神实质上看,它是宣扬资产阶级政治思想体系的运动,并非单纯的文学运动。它是文艺复兴时期资产阶级反封建、反禁欲、反教会斗争的继续和发展。启蒙运动起源于英国,其中心则在法国,后来发展到德国、俄国等其它欧洲国家。尤其是法国涌现出一批杰出的启蒙思想家,如伏尔泰孟德斯鸠、卢梭,还有狄德罗为首的百科全书派和重农学派的思想家。
卢梭
    启蒙运动的发生不是偶然的。首先,它是日益强大的资产阶级在思想文化领域的要求。17、18世纪的欧洲处于从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过渡的时期。资产阶级在国家及其君主的支持下,通过殖民扩张,海外贸易,积累了大量资本。资产阶级日益壮大,拥有雄厚的经济力量,但是已经走向衰落的封建专制制度是他们进一步发展的巨大障碍。为了扫清这个障碍,资产阶级需要制造舆论。各国先进的启蒙思想家,纷纷揭橥理性主义的旗帜,批判一切旨在维护封建专制统治的上层建筑及意识形态。
    其次,自然科学的发展为启蒙思想家提供了理论根据和思想方法。17、18世纪自然科学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论及这个时期的科学家,不能不提及笛卡尔、培根和牛顿三位伟大的科学家。笛卡尔认为认识世界和获取知识的唯一方法是数学推理,培根则提出了从特殊到一般,从具体到抽象的归纳法。而牛顿万有引力法则的发现不仅具有科学上的重大意义,也具有思想史上的重要价值。1687年,牛顿发表了一部名著:《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其中他根据大量数学上的证据提出了引力的法则,这一发现揭开了宇宙神奇的面纱。他发现的这个基本的宇宙法则既支配了宏观的整个宇宙,也支配了最微小的物体。这样一来,自然界的万物就是按照自然法则运转了,由此类推,支配人类社会的法则依靠人的理性也可以为人们所发现。在牛顿的启发下,启蒙思想家摆脱神学思想的束缚,力图发现支配人类社会发展的永恒法则和规律。
    最后,中国古代文化遗产也对启蒙运动发生过不小的影响。西方启蒙思想家在寻求思想资料时,一方面求助于自己以往的思想传统,即从古希腊罗马以及一切优秀的文化遗产中吸取营养;另一方面,又把眼光投向域外,中国悠久的历史和古代灿烂的文化,尤为欧洲启蒙思想家所重视。伏尔泰、孟德斯鸠、狄德罗、卢梭等几乎所有著名的启蒙思想家都接触过中国的材料,对中国的各个方面,举凡政制、思想、礼仪、科技、文学、艺术、习俗等等,无不关注,中国的文化曾引起过他们极大的兴趣与向往。当然,由于中西方地理条件的限制,欧洲启蒙思想家并未到过中国实地考察,他们所获得的有关中国的资料,主要是通过来华的西方传教士们的译作和著述。因此,欧洲启蒙思想家所述未必正确无误,事实上,为他们所称道的中国文化,已经多少被他们加工改造过了,这表明,欧洲启蒙思想家对中国古老文明的推崇与向往,既不是一种令人不可思议的偶然现象,也不是为他国异说的好奇心所吸引,中国古代文化给予西方启蒙思想家的影响程度,取决于18世纪欧洲社会对它的需要程度。
    启蒙运动包含多方面的内容。启蒙思想家们接手人文主义者的工作,进一步从理论上证明封建制度的不合理,从而提出一整套哲学理论,政治纲领和社会改革方案,要求建立一个以“理性”为基础的社会。他们用政治自由对抗专制暴政,用信仰自由对抗宗教压迫,用自然神论和无神论来摧毁天主教权威和宗教偶像,用“天赋人权”的口号来反对“君权神授”的观点,用“人人在法律面前平等”来反对贵族的等级特权,进而建立资产阶级的政权。启蒙运动,既是文艺复兴时期新兴资产阶级反封建、反教会斗争的继续和深化,也是资产阶级政治革命的理论准备阶段。如果将它同文艺复兴运动作一比较,那就更为清楚了。首先,从反封建方面说,文艺复兴运动的反封建,主要是反对封建领主的割据状态,要求建立民族统一的君主专制政体,以便在王权保护下发展资本主义经济。而在启蒙运动中,资产阶级已完成资本原始积累的过程,进一步提出要求获得政权,建立资本主义政治制度。文艺复兴时代的反封建侧重于思想意识、伦理道德的范畴;而启蒙运动侧重于政治制度和政权性质方面。
    其次,从反教会方面说,文艺复兴时期主要是揭露中世纪天主教会的贪污腐化,谴责修道院戕害人性的罪恶,要求进行宗教改革,废除烦琐的宗教仪式,提倡比较简便的礼仪。在启蒙运动时,由于唯物论和自然科学的发展,因此在反教会方面就比文艺复兴时期更为彻底,它已把反教会提高到自然神论和无神论的高度。
    再次,从人文主义思想的内涵上说,文艺复兴时代强调的是反禁欲主义,要求个性解放,执着尘世,面向现实。到了十八世纪启蒙时代,人文主义思想的重点,就转移到提倡“自由、平等、博爱”等政治原则方面来。由于启蒙运动具有政治思想革命运动的性质,因此启蒙运动的参加者决不限于文学家。除法国的孟德斯鸠、伏尔泰、卢梭、狄德罗等四大启蒙作家外,英国的哲学家洛克、科学家牛顿,德国的美学家莱辛和海尔德尔,荷兰的哲学家斯宾洛莎,德意志的康德等等,均属启蒙思想家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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