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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大夫经世派由于对政治、社会力量的体认不同,或是主张加强政府权力控制,或是关注社会、民间力量,但是都积极地探索解决影响国计民生的实际问题的办法。
    经世派还在基本制度改革上提出种种设想,如土地制度方面的均田、限田论;社会组织方面的宗法强化论;政治秩序方面的加强地方权力论;政治形态上的士大夫政治论,等等。
    嘉道时期,土地集中、贫富悬殊的形势加剧,凸显了田制的问题。江苏常州生员吴铤认为,社会各行各业之民皆仰赖于农人,然而财富既不聚于国家,也不聚于农人之手,而聚于中间的富民那里,这是很危险的现象。指出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在于政府对于财富的生产、控制、分配、使用上不得其法。主张限田,并认为唐代的均田制度是很好的土地制度,其崩解在于没有限制土地的买卖,以及官员授田、占田的固定化。京城官员汤鹏也主张以限制田产过度占有,实现均贫富。龚自珍认为社会贫富极度不均可以导致亡天下,后来撰写《农宗》,在相当程度上关注到土地制度的病弊。
    面对社会的混乱和动荡,古老的宗法制度又成了经世派的议题。龚自珍于嘉庆3年后撰写了《农宗》、《平均》,设计出大宗、小宗、群宗、闲民等宗法等级,欲使宗法和田制相维,以宗法确立和稳定土地的占有关系,重新构筑基层社会,摆脱贫富悬殊的局面,保障社会的长治久安。谢阶树在其《约书?明宗》中,欲以加强宗法,实行对族众的严格管束,以遏制当时日益严重的流民问题。咸丰年间,太平天国起义爆发,冯桂芬撰写了《宗法论》,继续沿着这种思路探索,欲建立新的宗法制度,按“贵贵“的原则选择族正(即族长),按“贤贤”的原则订立族约,建立起名为“义庄”的宗族管理组织形式,以重新规范基层社会,使族众在生活上免于饥寒,在精神上有归属感,不致成为流民,为盗贼,信邪教。
    人口的激增,商业化趋势的加强,使得社会形势变得复杂,官员腐败和行政效率低下,仿佛为连体兄弟,相伴而行,从行政上削弱了对地方社会的控制。对此,包世臣、龚自珍、孙鼎臣都主张朝廷要信任地方官,加强地方官的权力,同时,还要加强对地方官的考课。冯桂芬、王韬还分析、探究了官员治理地方不力的人事制度上的原因。王韬认为,朝廷对地方官员频繁调动,使得地方官因循苟且,没有长远打算,朝令夕改,下民无所适从,致使胥吏乘机为奸。主张减少科举名额和停止捐纳,使地方官久任之制得以实行。冯桂芬分析任官回避制度的弊端,认为这种制度,违背“三代”圣人之制,使胥吏乘机为奸,百姓受无形之害。主张选本地人任本地官,使其能够“自重自爱”。他赞同顾炎武的见解:“大官多者其世衰,小官多者其世盛”,主张恢复古代乡亭之职,完善地方社会基层组织,强化地方社会秩序。
    经世派倡导澄清并完善士大夫政治,从教士、养士、任士等方面进行探索,欲使士为才士,官为才官,成为有效措置国计民生的栋梁,摒弃庸懦无能之辈,消除胥吏为祸。魏源赞同通过科考选拔官员,但对科考体制下的教士之法不满,认为所培养的尽是无用之人。强调培养、任用人才的重要性。孙鼎臣认为,正是科考制度下培养不出有用的人才,所以不得不听命于幕僚胥吏,致使幕僚胥吏得以为奸。龚自珍建议,科举应仿效汉代改试讽书射策。包世臣主张选人才自鼓励士民上书言政始,确立三种取士途径:选拔逸才的制科、举荐孝悌、力田的举行科、改试明经、策论的乡会试。以此排除胥吏干扰,确立士人对于基层政治的地位。管同主张限制科举名额,使学校成为培养人才的主要场所。王韬建议增加制科,开设荐举,发挥古代乡举里选的优势。冯桂芬在培养人才上,设想了一个以学校为中心,学校、科举、荐举交错实行的体制,使社会真正有人才,人才真正得其用。
    经世派对于改革“治法”的探索,主要途径为“法古”——化腐朽为神奇,借古方以医今病,对现实社会政治问题症结的分析,遵循着教化——人才——道法——经世的理路。
    经世派主张防御、抵制西方的侵略。早在道光28年,包世臣就对英国侵略中国的势头有所察觉,主张及早采取相应的防范措施。他们对鸦片输入的危害有比较清醒的认识,建议禁绝。为了防御英国的侵略,鸦片战争前林则徐就在广州派人采访西事,翻译西书,购买外国报纸,并将所搜集的外国历史、地理、政治等方面资料编成《四洲志》。鸦片战争失败后,经世派更加关注西方的情况。姚莹指出,要战胜敌人,就要“先审敌情”,反对那些以了解西方为“矜奇炫异”的观点,认为是昧于古今之变的“拘墟之见”。他撰写《康鞧纪行》,就是要使中国人对西方人的情况有所了解,以求得“抚驭之方”。魏源以林则徐《四洲志》为蓝本,写成《海国图志》,明确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思想,在了解、学习西方上达到了那个时代所能达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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