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分析法和全面分析法并不矛盾,而是相辅相成,共同构成理解国际政治错综复杂现实的基本途径。一般来说,全面分析法假定某一国际现象与多个层次的因素有关,更适合于从总体上理解国际政治,它主要运用与理解那些普遍性的、一般性的国家行为和国际政治现象。例如,第一次世界大战为什么会爆发,通过全面分析法,可以从国际、国家和个人三个层次进行分析。国际层次的原因是,德国在国际体系中的不断崛起,最终导致欧洲多年来的均势格局被打破,而原有的同盟体系的逐渐僵化,也需要通过战争来形成新的平衡;在国家层次上,德国内部的社会问题,如民族主义的崛起,统治集团为转移国内注意力而发动战争;在个人层次上,德国缺乏一个俾斯麦式的人物来灵活运用外交,德皇威廉二世使德国推行一个缺乏技巧或者前后不一的冒险政策。同样,对于两极格局的瓦解,也可以从三个层次上来解释。国际层次是苏联在与美国的竞争中耗尽力量;国家层次上是苏联的国内改革失败,矛盾突出;个人层次是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产生了新思维,观念发生了变化。随着跨国公司等非国家行为体作用的上升,在次国家层次中,跨国公司也日益成为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
俾斯麦德皇威廉二世戈尔巴乔夫
严格分析法有助于集中精力发现变量之间的关系,可以使用与特定的、具体的国家行为和萨达姆国际现象,譬如说,研究国家某一时期具体的外交政策或对某一行为的反应。例如,在个人层次上,有人将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归结为萨达姆的个人性格,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归结于希特勒的个人品性。同样,在国家层次上,民主和平论将国家的民主制度视为和平的保证,而马克思主义则将资本主义私有制视为战争的根源。在国际层次上,结构现实主义认为体系中极的数量影响战争爆发的频率和规模,多极体系中发生战争的可能性更大,但战争的规模有限;在两极体系中,战争能够受到控制,但由于体系日益僵化,所以战争一旦爆发,便是世界性大战。
两种方法各有缺点,全面分析法面面俱到,也可能泛泛而谈,难以揭示真正的本质原因,三种层次到底哪一种是主要原因,如果没有具体的说明,人们难免产生疑惑。严格分析法可以抓住事物的要害,但也可能挂一漏万。除了这个原因外,难道就没有其他层次的原因吗?所以在具体的研究过程中,应该注意根据实际情况选择合适的分析方法,并严格地分析相关层次的因素,将不确定性降到最小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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