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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王通的“三教合流”思想 佛教的发展，必然会对儒学、道教的发展产生一些反面的影响，尤其是儒学。东汉以后，儒学的地位一直不太稳定，到了隋代才有所缓解。面对佛教的蓬勃发展，为了维护儒学的正统地位，一些儒士就提出了融合佛、道教的主张。 历史上流传的颜之推的代表作《颜氏家训》一书，就融合了佛、道、儒，三家的思想。颜之推在《归心篇》中认为儒、佛二教“本为一体”，佛教为内教，儒学为外教，对人的教化起到不同的作用。认为佛教的“五戒”和儒学的“仁、义、礼、智、信”含义是相符的。颜之推甚至认为，在义理方面佛教大大的胜过儒学，“原夫四尘五荫，剖析形有；六舟三驾，运载群生；万行归空，千门入善，辩才智惠，岂徒《七经》、百氏之博哉？明非尧、舜、周孔所及也。”（《颜氏家训?归心篇》）从此处可以看出他已经认识到儒学是存在缺点的，没有像佛教那样对人的心、欲、性、情，进行多方位的分析。这位后来的儒者借鉴佛教的心性理论为改造儒学打下了基础。另外一位提倡三教合流思想的儒者就是王通。 一．王通及新经学
王通的著作有《续六经》，其中大部分遗失，只有《中说》，又称《文中子》或《文中子中说》，有薛收、姚义编缀而成，王通的儿子王福峙编撰成十篇在世上流传。《中说》的体裁仿《论语》，是王通和门生的问答记录。从王通的《中说》来看，其力图通过《续六经》对儒家的经典予以系统的解释。王通生活的时代，佛教势力强大，南北朝时期，造成南北学术分化，学术上无所进取。社会上对于儒教大都不重视，并且儒教自身也出现了危机。鉴于这种情况，许多儒家传统思想家开始探讨儒教的复兴问题，王通就是其代表性的先驱。王通心境学的特点就是调和儒学与佛道教的矛盾，试图通过改进经学来振兴儒学。 王通试图从宏观的角度，特别是从王道政治，礼乐教化上全面复兴儒教，重新树立儒学在士人心目中和学术上的地位。在政治上，王通提出明王道。认为统一的王朝要有统一的思想，自然是儒家思想最适合充当这样的角色。王道要靠人去复兴，而人在于教化，这就要靠先王流传下来的儒家经典。儒家经典通过讲述历史，传达长治久安的道理。王通力图重建一种新经学，在他看来，经传不足以发明的微言大义，完全取决于人，明道是否存在，也是在于人，而不在于经传，训诂和考证是次要的，这是一种由重考证向重心证的义理转变。 二．王通“三教合流”思想 王通的“三教合流”或者称为“三教可一”，是以经学家的身份，站在儒学的立场上提出的。不是把三教合一，而是三教共存、并立，在他的心中，以儒教为正统的观念是不可动摇的。王通的“三教可一”并不是简单的三教合流，并不是将三教归为一教。事实上，他在承认三教各有长短的同时，更多地强调以传统儒学为主体，“通其变”，发挥各家之长，而不是“执其方”。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王通的思想贡献在于一方面承认三教独立存在的价值；另一方面坚守了儒学的立场，为儒学真正融化、吸收佛道二教的思想因素并重振雄风提供了理论上的可能。王通的“三教可一”，注意到了儒佛道三教的相通之处，佛道教的部分内容是可以被儒学吸收利用的，来补充儒学的不足之处，这是王通的进步之处。他提出，三教可以相互取长补短，逐步走向合流。其对佛道教的某些思想也进行了批判，同时，他认为只保留儒学对佛道教采取暴力的手段也是不对的，并且是行不通的。前人已有许多失败的教训，如北魏时期的禁佛运动，并没有禁绝佛教徒心中的信仰，在一段时间后又会卷土重来，出现另一个高潮。所以，暴力禁佛只能适得其反。 王通的这种思想无疑是进步的，其学说在思想上，在学术上对后代都有较深的影响，启迪了中唐以后的儒学复兴运动。他的许多前瞻性的观点，如“三经皆史”(《王道篇》中提出)，为以后的“六经皆史”提供了先导。因此，王通是从汉晋向宋明过度的中间性人物。但是，王通的贡献只具有理论上和思想上的意义，并不代表隋朝儒学的实际和现实可能。从隋朝儒学的实际情况看，不仅儒学在隋朝政治生活中的实际地位是每况愈下，沦为三教之末，只是佛道二教的陪衬，而且儒学自身也确实存在深刻性的危机，如果不加以克服和纠正，儒学的前途将更趋没落，更加无力整合自身与社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