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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明代前期的理学的“述朱”

    明代前期,为了加强以皇权专制为核心的帝国统治,统治者寻找精神武器,看重将封建伦理道德本体化了的理学的功能,尤其是程朱理学所具有的特点,将程朱理学拉入政治庙堂,尊奉为官方哲学,著为科举功令,成为思想、文化和意识形态中的旗帜。以程朱思想为标准,编订《五经大全》、《四书大全》、《性理大全》三部“大全”,诏颁天下,标志着程朱理学思想统治及独尊地位的确立。

第一节  程朱理学统治地位的确立

    作为理学集大成者的朱熹学说,从创立到思想统治地位的确立,历经二百余年。南宋理宗时,庆元党禁解除,朱熹的理学思想开始得到统治者的认可。元仁宗皇庆二年(1313年)下诏制定科举条制,科举考试以明经试士,汰去汉唐尚词赋取士之法,四书、五经以程子、朱熹注释为主,“非程朱学不试于有司”,欲以此使学者人人尊信程朱学说,言行以之为规范。程朱学说虽列于官学,并未取得独尊地位,但是,程朱学说在元代的张大,以程朱义理解经之作纷出,并造就了一批如朱升、宋濂、刘基等朱学人物,为程朱理学在明代成为定于一尊的官方哲学奠定了基础。
    明代统治者为维护和强化皇权专制,需要寻找一种足可利用的理论学说,而且欲通过有效的途径使之社会化。为了这一目的,通过著科举功令和以程朱学说为主的经说汇编,确立了程朱理学在明代思想统治地位。明初,沿袭元代“皇庆”科举条制,规定科举以《四书》、《五经》的内容为考试题目,体现出对儒家“道统”及程朱学说的重视。明太祖洪武年间,解缙上书,建议依事类编纂一部上接唐、虞、夏、商、周、孔之道统,下及关、闽、濂、洛之学说的综合经书,以树立程朱理学的正统地位,以统一人们思想,以为政治举措的准绳。明成祖永乐十二年(1414年),谕令翰林院学士胡广、侍讲杨荣、金幼孜,将《四书》、《五经》传注,尤其是诸儒发明余蕴之议论,理学家周敦颐、二程、张载、朱熹等人的性理之言,汇而编之。历时不到一年,至次年九月,编成三部《大全》——《五经大全》、《四书大全》、《性理大全》。三部《大全》所收集的经说并不完全是朱熹及其门人的学说,包含了二程弟子、朱熹门人、后学在内的许多程朱一脉的理学家的学说,只有《四书大全》则以朱熹思想为衡量标准,对诸儒议论加以遴选,集中体现出朱熹学说思想的正统地位。故三部《大全》编纂及颁行,总体上确立了程朱理学的思想统治地位。明成祖对此项编纂工作有很高的期许,即让天下人全面地认识经书,系统地探究经书中蕴含的圣贤的精义,继承、遵循圣王的道统,为修齐治平提供助益,以开创繁荣和洽的盛世。
    三部《大全》的编纂和颁布,其意义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及唐太宗诏令编纂和颁布《五经正义》相伯仲,无非是要控制、统一臣民的思想,以维护统治。而事实上,程朱理学的独尊及其与科举功令的结合,确实对明代社会产生了广泛、深刻的影响,很大程度上实现了最高统治者的意志,只是这种符合统治者意志的影响是以阻遏人才、败坏学术为代价的。
    清初思想家顾炎武对此予以反省,感慨道:“自八股行而古学弃,《大全》出而经学亡”,揭露其对学术思想的败坏作用。八股制义,皮附古人以立言,古学精义自然因疏于研究而被弃置。经学有其源流,有其本末、体用,只有在经说相互参稽及与现实社会的互动中,才能得到发展,才能发挥作用;死抱着几部《大全》,死守一家之说,以为至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经学不得不亡了。从总体上看,程朱理学因独尊于政治庙堂,以诸儒多谨守“儒先之正传,无敢改错”,而趋于僵化,失却了能动地应对变化的生动的现实的能力。因此,明代中期,随着社会政治危机的出现,作为救正它的力量——心学的崛起,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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