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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王守仁心学体系的构建及其影响

    明代中期,面对出现的社会危机,有些思想家感到,传统的思想武器,已不能适应变化了的形势,不能满足现实统治的需要,因而以反传统的姿态,对旧有的思想统治武器予以修补,以稳定和维护统治秩序。以陈献章的“江门之学”发其端,王守仁构建了心学体系,并广泛传播而风靡天下。程朱理学虽仍为官方哲学,但影响已退居次要地位。王守仁在与理学的论争中,不断构筑起以“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等重要命题为骨架的“心学”体系,可谓集宋明理学史上心学一派之大成。此种心学体系固然以维护封建统治秩序为致力目的,但其重视人的主体精神的价值,以人的存在及其精神为参照来确立世界万物的意义,具有突破程朱理学束缚人性的一面,并且为王门后学所撷取、发挥,成为思索现实统治合理性,反对礼教束缚,彰显人的价值和尊严的的思想资源。这是王守仁所始料不及的。王守仁心学虽未成为居于统治地位的主导思想,然以后学门派众多,传播广泛,而产生重要影响。王门后学尤其是王艮所创立的泰州学派的一些思想家,提出了诸如“百姓日用即道”“愚夫愚妇皆可成圣”“不以孔子是非为是非”等一系列命题和主张,带有浓厚的平民色彩,透散出鲜明的“冲决网罗”的“异端”精神。

第一节  陈献章的心学

    陈献章(1428——1500)字公甫,广东新会白沙里人。学者称其为白沙先生,称其学为“江门之学”。其曾师从吴与弼,并受吴与弼静思冥悟的心学倾向影响,重视独立思考,讲求自得之学,成为阳明心学的发端人物。其著作有《白沙子全集》。陈献章的心学学说主要表现为心本论和心学方法。
    在“道”、“气”关系上,陈献章的认识和朱熹视“理”为宇宙万物之本的观点相近,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他把“道”当作宇宙万物的根本。所不同的是,陈献章没有象朱熹那样,将“道”看作是独立于万物之先的绝对本体,即所谓天地万物未生之前,道已存在,天地万物毁灭之后,道仍独存。他为了破除本体论、认识论、修养论之间的隔阂与支离,并求得以简驭繁之效,特别强调心的性质、状态和功能,提出天地众物众理存于“一心”的观点,认为“君子一心,万理完具。事物虽多,莫非在我。”甚至说:“天地我立,万化我出,而宇宙在我。”既然“吾心”决定宇宙万物,宇宙万物是“吾心”的创造,那么“吾心”就成了宇宙万物的根本了。这就与朱熹的“理本论”明显不同了。不过,从心学的角度看,陈献章的“心本”说,又与陆九渊不尽相同:陆九渊明确地直截了当地说“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且有较强的伦理色彩,而他则在认同朱熹“理本”说的同时,着眼于道德修养和践履的效度,才将“心”作为宇宙万物本体的,所强调的是心的知觉对万事万物的决定作用。陈献章出于朱熹之学,又异于朱学,改造朱学,这正是强调“学贵自得”的结果。
    陈献章标榜其学“以自然为宗”,即让精神处于超脱天地、生死、富贵贫贱、功利计较的绝对自由状态,以求得“浩然自得”的精神境界。为了实现这种精神状态和境界,他提出了“为学须从静中养出端倪”的心学方法,即在不否认读书穷理的前提下,更强调“静坐”中直见本心的内向方法,认为这种方法更直接,更切己,精神更统整,更有效度。
    陈献章的弟子、广东增城人湛若水(1466——1560)推波助澜,对其师心学学说予以修正和发展。在陈献章“天地我立,万化我出”的心本论的基础上,提出“万事万物莫非心”的观点,认为“心外无事,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在心学方法上,湛若水不拘泥于其师的“静观”,提出“随处体认天理”的为学、修养方法,主张动静合一、心事合一,强调随时随地发现“本心”,践履“天理。这与佛教学说中的“处处皆是道场”的说法相类,而且还蕴含了“知行合一”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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