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诗歌、散文、戏曲集--《星空》
叶灵凤为郭沫若译
《少年维特之烦恼》 所作的装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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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1921--1922在日本东京和上海两地写成。于1923年出版为诗歌、散文、戏曲集《星空》。如果说《女神》是诗的"呐喊",这本写于1921、1922年间的《星空》就是诗的"彷徨"。
意象构成: 构成《星空》形象体系的依然是地球、大海、星辰与太阳,但却完全变化了色彩:在黎明中奏着音乐的地球在"海水怀抱"中"死了"(《冬景》);在波涛汹涌中光芒万丈的新生的太阳惨然变色:"惨黄的太阳照临"着"可怕的血海"(《吴淞堤上》);"天上的星辰完全变了"(《星空》);"囚在个庞大的铁网笼中"的大鹫代替了"从光明中飞来,又向光明中飞往"的"雄壮的飞鹰"(《大鹫》);"偃卧在这莽莽的沙场"上的"带了箭的雁鹅"代替了翱翔在更生的宇宙中的欢唱的凤凰(《献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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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原因: 形象与色彩的转换折射出时代风云的变幻,诗人及社会心理、情绪的嬗变:由"五四"高潮期的乐观、昂扬,跌人退潮期的苦闷、彷徨,开始更深刻的求索。《星空》失去了《女神》的单纯性与统一性,多种音调、画面交换出现,反映了历史彷徨期的复杂多变性。忽而是平和的幽音,宁静的画图,诗行间透露出逃遁于大自然和远古时代的企想;忽而是愤激的哀调,血腥的画图,面对黑暗的现实,"尝着诞生的苦闷";忽而跳荡着欢快的乐音,绘着生机盎然的新芽,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内容有两类:
1、表达自己对现实的失望与诅咒。《孤竹君之二子》--内心失望之深。
2、失望之后寻求心灵的安宁,把思想转向远古神话和幻想,在美好的背后是他深深的失望和痛苦。《天上的街市》--抚平内心的痛苦。
艺术上: 《星空》中的诗,虽缺乏《女神》时代的那种火山爆发式的内发情感",但技巧却趋于圆熟:结构更严谨,语言更凝练、含蓄,感情也更深沉。
二、爱情诗--《瓶》
《瓶》,作于1925年2--3月间,是一组爱情诗,由42首短诗组成。发表时由郁达夫作序,可以说是《女神》与《星空》的诗情在爱情题材上的别一种流露。这里有《女神》式的火山般的热情喷发与奇特想象:
思想内容:1、表现一种浪漫化了的为爱情而献身的精神。诗人由爱极、恋极而想到死,幻想把爱情的化身一枝红梅吞进心头,"梅花在我的尸中,会结成五个梅子,梅子再进成梅林,啊,我真是永远不死"(《第十六首,春莺曲》)。
2、《瓶》中另一类诗,真挚大胆地表现了恋爱中的焦躁、苦闷、失望和痛苦:"呵,海水荡着地球,/地球是永远不动!/波震着我的心哟,/你是只有呀终天的永痛"(《第三十七首》)。
艺术特点:爱情诗《瓶》是《星空》时期的时代苦闷在爱情生活上的投影。诗作所体现的缠绵悱恻的情调是郭沫若主情主义美学思想的自然延伸。 |
诗集《瓶》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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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政治抒情诗--《前茅》和《恢复》
郭沫若译
《社会组织与社会革命》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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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写于1923年的《前茅》(1928年出版)、写于1928年初的《恢复》(1928年出版),标志着郭沫若诗风的转变。两部诗集都是现实主义题材的政治抒情诗,标志着其诗歌创作题材、内容从浪漫主义向现实主义转化。
《前茅》,取材于现实生活,对社会黑暗的批判,表达愤懑之情,由对自然的歌颂转向对工农大众的歌颂,所以取名"前茅"--革命时代的前茅(《序诗》)
思想内容: 诗人敏锐地感受到新的革命高潮逼进的时代气息,一面宣告和与时代精神不相容的旧的情感、追求的决裂,"别了,虚无的幻美"、"你厚颜无耻的自然哟,……我从前对于你的赞美,我如今要一笔勾销",一面关注着代表时代前进方向的工农命运与斗争(《上海的早晨》、《励失业的友人》、《朋友们怆聚在囚牢里》),诗中出现了"镰刀"、"戈铤"、"炬火"、"金钲"等形象(《孤军行》),热情呼唤着:"二十世纪的中华民族的大革命哟,快起!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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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1928年出版,写于大革命失败的白色恐怖日子里。是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尝试。
思想内容:《恢复》时期诗人面对着"如火如荼"的白色"恐怖"却没有任何悲观、苦闷与彷徨,有的只是不屈的战斗精神:"要杀你们就尽管杀吧!你们杀了一个要增加百个!我们的身上都有孙悟空的毫毛;一吹便变成无数的新我"(《如火如荼的恐怖》),昂扬的乐观主义:"朋友,你以为目前过于混沌了吗?这是新社会快要诞生的前宵"(《战取》),这一切全建筑于对工农力量的确信,对于革命道路的正确选择:"在工农领导之下的农民暴动哟,朋友,这就是我们的救星,改造全世界的力量"(《我想起了陈涉吴广》)。
艺术特点:《前茅》、《恢复》里的诗歌无疑已经"属于别一世界",是无产阶级诗歌的最初尝试。
1、这些诗歌咏了工农大众,充满了无产阶级的战斗激情,具有一种"犹如鞋鞑的鼙鼓声浪喧天"的"狂暴"的力的美;
2、这些诗歌也带有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发展初期难以避免的幼稚病,这主要是把诗歌作为时代传声筒的席勒化倾向,以及缺乏鲜明的艺术个性标语、口号化的倾向。
郭沫若艺术观的转变:艺术水平的下降与诗人艺术观的片面性有着密切关系。郭沫若强调诗歌与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密切联系的同时,提出文艺必须充当政治的"留声机器",以后又进一步宣称"我高兴做个'标语人','口号人',而不必一定要做'诗人",这就从根本上抹煞了政治与艺术的界限。郭沫若还把创作方法、艺术手法与政治倾向联系起来,宣布唯有现实主义才是"革命"的,"对于反革命的浪漫主义文艺也要取一种彻底反抗的态度",并将创作中的"灵感"、"主观"、"自我表现"不加分析地一律否定,认为"纯粹代表这一方面的作品就是不革命乃至反革命的作品"。正是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郭沫若在《恢复》里放弃了最适合自己个性、气质、才能的革命浪漫主义,从而从根本上失去了自己的艺术个性。直到抗日战争时期,郭沫若在《屈原》等历史剧作中,重新回到革命浪漫主义道路上来,重新找到了自己,他的创作才出现了第二个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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