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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民族民间音乐赏析·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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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讲教师: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 钱 茸 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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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讲
民间歌曲之未来走向
俗话说,“有得就有失”。世间许多事物的“发展”,是以“丢失”为前提的。较早出现工业文明的西方,其民间艺术、民间音乐随着工业文化对农业文化的吞噬,逐渐丢失其乡土特性而趋于“标准化”。 中国是全球最典型的农业国之一,幅员又特别辽阔,几千年超稳定的经济结构,使这片土地上的各地域文化与各民族文化都能够保存下相对的个性,形成以多地域、多民族文化为基础的多元文化,蔚为壮观。 维护各民族的文化特性,尤其是维护各民族的艺术文化特性已成为当今的国际主题(如同防止生态失衡、解决环境污染等大主题一样)。由于本世纪初以来,受欧洲文化中心论的影响,中国新音乐发展史上的许多作品都被西方音乐学家评价为“听起来基本上象西洋作品”。在美国,我们有一位留学生在论文答辩时曾经被一位教授抢白:“你们有什么自己的音乐,你们整个是向西方归化!”事实证明,如果我们依旧抱着本世纪初那种殖民地人的弱势心态(由于本民族经济相对落后而产生的对自己整个传统文化的自卑心态)进行艺术创作的话,必然丧失自我。但是,另一方面,将要进入二十一世纪的人类社会已经处于高信息、高科技的时代,电脑的联网可瞬间完成最新信息的传递,国际文化的大交融使得人们的审美经验产生了必然的变化。传统音乐文化的审美特征是与传统文化背景相适应的。那么,面对新一代听众,中国音乐是否面临一种新的适应性转型呢?因此,有人认为,维护民族特性与满足现代审美需求是一对矛盾。怎样能把我们民族传统音乐中独具魅力的成份在现代人能够接受的形式载体里延续下去?也就是说,中国音乐究竟向何处转型?
这对于中国音乐工作者来说,实在是任重而道远的难题。 在维护文化特性的国际潮流中,近几年,咱们的舞台上、电视里,带着乡土地域特点的歌舞逐渐增多。值得一提的是,国内音乐领域的乡土风,却是一位圈外人带起来的。 1996年的春天,一位女记者,自费赴陕北安塞采风,听到陕北歌王贺玉堂歌唱后,立即拿出十二万元人民币为他包装,制作出第一张以农民歌手为主角的MTV《庄稼汉》。这位女记者便是中国信息报的李亚熔。 不少音乐工作者赞叹李亚熔的举措,有人说:“音乐人们在苦苦寻觅的新出路,没想到被一个圈外人找到了。”我从本专业的角度意识到此事的文化意义,并认为有进一步开拓的必要。便把想法讲述给一位企业家朋友——北京泰来商贸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白学践,他立即随我登门与李亚熔结盟,不但准备投资一百万元,制作西北民歌唱盘,还决定以此为起点,将一个一个区域、一个一个少数民族的民间音乐做下去,搞成一个中国乡土音乐的系列开发工程。 白学践下海时间不长,在中国的款人队伍里远算不上有实力.他是做了赔的思想准备才敢拍这个板的。拿他自己的话来说“我不把这件事当作纯粹的商业行为,如果赚了,接着往下干,而且绝不把从这件事赚的钱用于其他地方;如果赔了,稍微缓口气,还得往下干!”。白学践的毅然投入绝非偶然。几年前,他正是带着挣钱搞文化的雄心壮志下海的。他在博览群书中长大,文化意识深深地积淀在他的灵魂里,从小的音乐爱好与多年音乐编辑的生涯,又决定了他对音乐文化情有独钟。李亚熔之事启发他找到了为中国音乐文化做贡献的一个“点”,因此才在“羽翼未丰”的现在,不计后果地提前投入。 于是,
李亚熔、白学践与我三人共同策划了“乡土音乐系列开发工程”的第一张CD——西北盘《圪梁梁》。这次的着眼点已不是个别民间歌王,而是西北各省的群体民间歌手了。此后加盟的还有作曲家李黎夫、唐建平(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教授)、词作者张石山(山西乡土派作家)、电脑制作高手陈长风等。参与演唱的民间歌手有:陕北的王向荣、贺玉堂、白江波;山西的辛礼生、赵田仁、贾德义;甘肃的齐福禄、张佩兰;内蒙的奇富林;还有西北少数民族歌手韩占祥(撒拉族)、斯琴毕力格(蒙族)、斯琴格日勒(蒙族)等。 如果说,《庄稼汉》还是基于李亚熔的“心灵需要”,是一种“发烧”行为的话,那么《圪梁梁》则是一群人有思考、有长远目标的尝试性举措了。 这件事对于中国的音乐文化生活的意义首先在于把视点投向了全息的中国民间音乐.(请回顾第一讲)其次,这是一次音乐文化转型的开拓性尝试 《圪梁梁》是第一张把“全息”的乡土民歌与现代作曲技法相结合的CD唱盘,
成功与否都是有意义的。所谓“乡土音乐系列开发工程”的“开发”二字,旨在探索维护传统音乐文化特性与现代音乐创作的结合路径。这个举措的意义之深远,现在还难以估量。 请欣赏《圪梁梁》中的“西口情魂”和“花儿”(唐建平作) 下面是我为《圪梁梁》写的解说词。 总解说词: 西北——华夏文明的摇篮,是一片满载悲壮的土地。频仍的洪涝、干旱,凛冽的西风雪雨未能吞噬顽强的生命,西北的地域文化性格在与严酷自然环境的生存抗争中愈益刚烈、倔强。西北乡土音乐在汉族各地域的音乐中,独具魅力。它高亢得近乎呐喊;其旋律进行中强调四度以及四度以上的各种大幅度跌宕起落,显示了一种激越而又苍凉的情绪。那音调最能拨动人的心弦,让人血热。而西北方言、乡土音乐的自由节拍与民间歌手的“野”嗓子也毫无疑问是参与了音乐表现的。《圪梁梁》从现代审美视角关照不屈的西北音魂,尝试用最现代的作曲技法诠释最“土”的全息西北乡土音乐。当现代与传统,工业文明与农业文明在同一个作品中交汇的时候,有辉映、有强化,更显示了西北地域音乐文化的勃々生机从历史向未来的延续与升华。 一声声令人心颤的呼唤,来自西口路上不散的情魂;一束束惊天动地的雷电,喷射着世世代代积聚的怨懑。辞乡背井,生离死别,“走西口”是西北的一记历史疤痕。它象征着在绝望的贫困中追寻希望的执着;它记载着在追寻希望中付出的牺牲。 泉水滴落在山石上,溪水潺潺;一曲带着浓重西北韵味的长调花儿蓦然而起。让人感到轻柔的山风拂面和安谧的鸟语花香。一派祥和的山景跃然眼前。继而,又有一男一女歌声相互应答,时远时近。所有音响参差错落,搭配得毫无雕饰的痕迹,包括背景上轻轻铺垫的MIDI持续音与淡淡的群声合唱。最后,由远而近漂来牧羊人的吆喝声是这束野趣中,极精彩的一笔点染——雪白的羊群跨越溪水,从山坡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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