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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音乐采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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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讲教师: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 安 平 副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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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讲
黑色之音(非洲黑人音乐文化的风格)
撒哈拉以南的非洲,比较明显的统一性是种族同质性。即他们都属于黑色人种,黑色文化成为他们的代表,他们自豪的称自己为“black”。来自西非法属塞内加尔的20世纪黑人学者列奥波德·桑戈尔(L.Senhor)把自己的种族和传统文化比喻为“黑肤色的女人”,他在《黑女人》中写道:“赤裸的女人,黑肤色的女人!你那有如生命的肤色覆盖着全身。……赤裸的女人,黑肤色的女人!像熟透的饱满果实,像醉人的黑色美酒”。确实,去听一听那充满着强烈节奏感的黑色之音,你能感到生命热情与冲动,你能体验人与自然的和谐与欢乐。非洲黑人音乐文化以她独树一帜的风格,矗立在世界音乐之林。其音乐对拉丁美洲音乐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影响,同时对于美国和许多西方和东方国家和地区的音乐尤其是爵士乐、摇滚乐以及各种流行音乐的发展影响深刻。 那非洲黑人音乐文化的特征到底是什么呢?桑戈尔认为黑人文化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特点:(1)黑人的生存方式与自然有着密切的联系;(2)黑人的意识中有一种对宇宙统一的神秘直觉把握和象征性的思维方式;(3)黑人对神灵的崇拜;(4)黑人有着强烈的生命热情、冲动与节奏;(5)黑人个人对于血缘共同体的认同与服从。音乐作为非洲黑人文化主要的表现形式,同样具备以上特点。
(1)黑人的生存方式与自然有着密切的联系。 在非洲,音乐不仅仅是文化的最重要组成部分,可以说“音乐就是生活”。
按照传统的习俗,黑人的一生要经历各种各样的仪式,婴儿诞生、成人礼、婚礼、病愈、出征、去世等仪式,都在音乐中去举行。同样社区活动如游戏、角力比赛、步行会、行进行列、酒会和宴会等也少不了音乐。音乐可以被街头市场小贩用来招揽顾客;渔民船队划船拉网时需要用音乐来协调动作;农业上的集体互助小组也需用音乐;甚至有专门的音乐家为屠夫和铁匠演出音乐,因为他们工作时需要音乐,一方面为自己取乐,另一方面借此吸引和招待顾客。非洲黑人音乐在黑人的生育文化、儿童文化、青春期文化、婚姻文化、丧葬文化和节日庆典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音乐既是统治阶层的权利象征,又是人民的文化娱乐生活。人的生命伴随着音乐而来,在音乐中而去。 大多数的黑非洲的孩子在诞生的仪式上要有音乐表演,通过这一活动来为孩子命名,并且标志和庆祝孩子正式成为家族中的一员。在孩子不足三岁时,他们学习演奏音乐和舞蹈。他们日常生活中最主要的活动就是音乐游戏,音乐游戏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的音乐训练方式,其目的是让孩子在轻松愉快的音乐娱乐活动中学习他们自己的文化,使孩子在长大成人以后能够适应和继承非洲黑人所固有的音乐传统文化。 非洲黑人的劳动音乐中,用音乐的节奏来协调集体劳动的进度十分有效。如在加纳北部的弗拉弗拉族中,常见一个独弦琴演奏者和一个响器演奏者为割草人伴奏的情景。当他们演奏时,割草人伴随着音乐节奏整齐地一起挥舞弯刀,使砍刀的割草声有规则地落在音乐的强拍上。使割草的速度和效率都有明显的提高,有规则的节奏运动比张弛不当的动作要省力。 而在许多非洲黑人原始部落,狩猎则是他们主要的生产方式,在重大的狩猎活动前,整个部落唱歌、跳舞并且在专门的仪式下祈求狩猎活动的成功。同样在狩猎活动后也用歌舞来庆祝胜利。 (2)非洲黑人对宇宙统一的神秘直觉把握和象征性的思维方式主要表现在对天体及自然崇拜。远古时代,非洲黑人无法科学地解释自然,对天体和自然现象的崇拜是构成非洲黑人各族传统宗教的基本内容。俾格米人崇拜苍天、暴风和雨虹。在布须曼人的神话中,月亮占有突出的地位。人们在新月和满月出现时都要唱歌、跳舞和祈祷。在他们祷文中唱道:“月亮啊,你高高在上,明天帮我杀死一只羚羊吧!让我吃一顿羚羊肉!保佑我用这支箭射死羚羊——就用这支箭!让我饱饱吃一顿羚羊肉,让我今晚就饱饱吃一顿羚羊肉,让我把肚子填得满满的。月亮啊,你高高在上!我挖开地皮,我啊,找啊,我蚂蚁,让我吃一顿……。”热带非洲诸族都敬奉暴风。几乎所有的非洲黑人都对下雨这种自然现象进行膜拜,“求雨”成为自然崇拜的一个重要内容。纳马人宗教生活中最突出的事件是一年一度的求雨大典。 对土地和农业神崇拜也十分普遍,在许多非洲黑人传统社会里,人们把土地看成一种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居住在乍得境内的塔尔人(Tal)在播种、收获和过节时向大地献祭。祭祀时必须裸体。阿散蒂人耕种前要向地神献谷票和燕麦。他们在挖掘墓穴之前也要奠酒,并向地神祈祷。 此外,山、石、水和动植物、森林、火等都是不同社区或部落的崇拜对象。 音乐通常被认为是一种重要的“媒介”,负责人与神之间的相互沟通。乐器用于与神对话的工具,音乐则用于敬神。 津巴布韦的肖纳人有一种专门用来祈求上苍保护的“比拉”(bila)宗教仪式,通常是在夜间举办。它是社区里仪式上最重要的环节之一,通宵达旦的音乐活动主要由“姆比拉”琴的演奏、声乐演唱和舞蹈这三部分组成,另外还有许多节奏类乐器(包括拍手节奏)的陪衬。 “姆比拉”琴是整个演奏的核心。它是与祖先亡灵交流的一种重要的工具,被象征为一种神圣的力量。他们认为那些技巧熟练的“姆比拉”琴演奏家能够用琴声将“神灵”引来,沟通着黑人现实生活和神灵世界的交往。“姆比拉”乐队的主要职责就是同神灵相联系。他们的琴声时而激励着那些参与仪式的人们通宵达旦地跳舞、唱歌,永无疲倦,时而将听众带入一种冥想的境界。 (3)黑人对神灵的崇拜;主要有图腾崇拜、祖先崇拜、部落神崇拜等。
在非洲的图腾崇拜,包括动物、植物和器物类的许多物种。如加纳的阿坎人拜老鼠;维奈巴(winneba)人以羚羊为图腾;科特迪瓦的阿朱鲁克人(adjukru)尊崇蜥蜴。在祖先崇拜中,远祖十分重要,但有时“祖先”也并不完全是一位虚构的“神”,社区中已过世的那些功德无量的老人有可能成为崇拜的对象,因此在用音乐与祖先交流时,通常演奏演唱那些在他们所熟知的音乐,这样才能引起祖先的共鸣。与祖先交流的曲调一般很固定,但由于人们在生活中面对的祖先不仅仅是一位,有的是一个家庭的祖先,有的是一个家族的祖先,也有的甚至是一个部族的祖先,音乐家们在仪式进行过程中也将根据需要来演奏不同的音乐。 部落神崇拜主要表现形式之一是巫术。这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人类思维模式的形成和变化主要是依赖于对其所处的自然社会环境的认识,黑人在相信并且寻求那些超越现实的“神力”。其中的音乐也被赋予一种“超自然”的力量。 (4)黑人有着强烈的生命热情、冲动与节奏;节奏是黑人传统音乐的核心,生命中的热情与冲动正是孕育其中。 非洲的节奏自由奔放,极富律动和激情。在非洲,许多劳动的场面,都有强烈的音乐节奏感,如划桨人配合着桨的运动歌唱,挑夫一面走一面唱,主妇一面春米一面唱。法国传教士E·
A·卡萨里(1812~1891年)对南部非洲的索托人做了这样的描述:索托人特别喜欢音乐中的节奏,而且节奏越强烈的调子,他们越喜欢。妇女手上戴着一动就响的金属环子,“她们往往聚集在一起用手磨磨自己的麦子,随着手臂的有规律的运动唱起歌来,这些歌声与她们的环子的有节奏的响声十分谐和”。在跳舞的时候,索托人用手和脚打拍子,并在身上挂着一些特殊的铃铛以加强音乐的节奏感。霍屯督人即使在唱摇篮曲,情歌、祭祀时的颂歌,都具有强烈的节奏感。寻求强烈而奔放的节奏,是非洲传统音乐文化的基本特质。 另外,非洲黑人音乐与舞蹈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其主要节奏,也是在来自舞蹈动作的节奏。而这中节奏十分复杂。演奏者自始至终偏离主要节奏,对旋律作各种变奏。出现两个或几个独立的节奏声部。这种节奏是生命的律动,充满着顽强的动力和热情。 (5)黑人个人对于血缘共同体的认同与服从。在音乐中表演过程中的主要表现是集体的参与性,除了那些主要的演奏和演唱人员以外,每一观众都是演出活动的一分子,他们或是击掌伴奏,或是伴歌伴舞。在音乐的形式上常常表现出一唱众和的特点,乐器的演奏也表现出很好的默契。黑人传统音乐活动大多以相同血缘体的文化单元为主体,通过集体的参与,巩固和加强了以家族共同体为基本社区或部落文化单位的团体凝聚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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